二十两银。在桃溪村,放在随便一户农家。都不是笔小数目。不过如今的桃溪村却是不同了。不到一年的时间里。几乎家家都解决的温饱问题。挣了钱,有了粮和肉,换了新衣,翻修了屋舍,添了飞禽家畜。到如今。村民口袋里多多少少都存了些积蓄。不到一个时辰,里长福叔就召集了全村的人。说明缘由后,村民们想到年年都有银子分,就激动得有些颤抖。陆青瑶的买卖越做越大,大伙都是有目共睹的。大到乡绅地主,小到平头百姓,谁都想分一块饼。结果,这块馅饼就砸到了桃溪村村民头上。经过早上的竹荪事件。陆青瑶还不计前嫌,愿意与他们分利,这份肚量无人能及。这会儿,大伙看她,就如救苦救难的菩萨。村民中也不乏实在穷困的,哪怕是借的,也要凑齐二十两银。毕竟陆青瑶说过,村民她一户只收二十两。多的不收。作奸犯科品行不端的。她也不收。过时不候,机会难得。之前还在质疑她的杨姑婆等人,立刻换了副嘴脸。“陆东家,您就是我们桃溪村的衣食父母,从前都是我们有眼无珠,往后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,一切都听您的。”“对对对,我们都听您的……”陆青瑶笑容和煦的瞧着他们。刚来桃溪村那会,这些人中有不少在背后议论过她,也有不少人觉得她是弃妇,是罪臣之女。视她为异类。疏远他,远离她的……这会儿,一口一个陆东家,叫得比谁都甜。恨不得能跟在她身边鞍前马后。陆青瑶笑着送走了他们。一回头。“娘亲……抱抱……”就看到小闺女摇摇晃晃的朝她走来,像只胖乎乎的小鸭子。刚好今儿穿了一套鹅黄色的小裙裙。陆青瑶将她抱起来放入怀里,“淼淼乖,娘写完就带你出去玩,好不好?”“好……”小奶娃软糯糯的点头应是。就见娘亲回了屋,拿起笔蘸了墨,在宣纸上写下了两行字。都说人如其字,可娘亲的字吧……怎的有些像鸡爪子!!好奇娘亲在写什么?凑近一看……陆青瑶持钱一千五百两,一品居一千两,徐衡七百五十两,姜云虎五百两,姜里长二百两,桃溪村乡民一千二百五十两。合本治生,利钱共五千二百两……这是银股分利!原来娘亲是要把自己的买卖分利出去,选了村民、县太爷和一品居。这样一来,就将大伙的利益绑在一块了!是了,绑在一块,遇到点啥事,就无人会在袖手旁观,也不怕大主顾会断了往来。不得不说,娘亲是很懂经商之道的。只是她生于武将世家,怎会连这些都懂?难道京城的高门贵女连这些都学?小奶娃十分好奇。不止她好奇,秀秀姨也好奇。“阿姐,你怎么会懂得这么多?”陆青瑶撸着小闺女的脑袋回忆起往昔。“我年少时随父亲远赴边疆驻兵,那会儿战事频发,军费开支又大得吓人,向朝廷要吧,他们又磨磨唧唧的,没有战事的时候,父亲便带着将士们做些营生,有战事的时候,那些买卖就交由母亲打理,久而久之我便也会了……”“从前姜家的产业也都是你打理的?”秀秀听得京城来消息,说是姜家似乎关了许多铺子,有些入不敷出。姜母都开始盯上了齐采薇的嫁妆了。陆青瑶点头,“嫁入姜家后,姜云泽的产业是交由我打理的,说起来,他也没什么家底,无非就是每月的俸禄和陛下的赏赐……”离开京城之后,跟了她许多年的掌柜也相继离去了。如今姜家的那些铺子,想必都是她那婆母在打理。想来也可笑,那老太太,字都识不得几个,还要一个劲的抢掌家权。人都是从简入奢易,由奢入简难。姜云泽母子经过她这许多年的供养,在吃穿用度上极其奢靡。这会儿,再让他们过回从前的日子。恐怕是比死还难受!陆青瑶嘴角噙着笑意,“秀秀,摆饭吧,枫儿和宴儿这会应该已经到村口了……”用了晚饭。天色暗了下来。秀秀姨领着姜小白,带着村民,去山里蹲守了。娘亲说,让大哥和二哥也跟着去会会豺狼。姜淼淼窝在娘亲怀里,往巧儿家去。娘亲一手抱着她,一手抱着木匣子。姜淼淼发现娘亲又要给大伯家送钱去了,娘亲赚钱的速度快。花钱的速度也挺快的。柳玉娘和姜巧儿脸上的伤并未痊愈,却也未因此告假养病。她原本是羞于见人的,可见闺女戴了个面纱,毫不畏惧人言就这么出去了。她也不好意思躲家里。见到陆青瑶,有些惊讶,“弟妹,你没去抓那混账吗?”该死的姜云烟!该死的楚愈!害她们娘俩在村民面前都抬不起头。“秀秀带着枫儿宴儿去了。”“枫儿宴儿都还是孩子,怎么去得?”陆青瑶笑,“嫂嫂,他们已经不小了。”她的两个兄长在这个年纪的时候,都已经随父亲在城墙上观战了。那可是尸山血海……“婶婶,别站着了,坐下说。”姜巧儿忙搬来把凳子,接过小奶娃,乖巧的坐在长辈身旁。不敢多言。别看婶婶平日里如笑面菩萨,实则狠着呢。她也是与之相处的这些日子才看明白的。那刘富贵、王婶婆、陶师爷,还有那群拐子,没一个有好下场的。还有二叔那小妾……恐怕再也不敢踏入桃溪村半步。幸而她娘是个傻的,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,婶婶刚来那会没把她得罪狠了。否则……姜巧儿想着不禁有些后怕。不过婶对她家是没的说的,她视线落到了那个木匣子上。陆青瑶把匣子递给姜云虎,“大哥大嫂,这些是这两月卖笋的分红,一百二十两,入夏的笋价贱,较之前几月要少一些。”姜云虎没有接,“弟妹,不是半年分一次吗,怎的这才两月……”陆青瑶便把来由同他们说了一遍。“大哥可愿意合伙做这买卖?需投五百两,当然,不投五百两也成,投多少你们定。”“五百两?”柳玉娘惊呼出声。什么按比分利,她都不懂。她只知道,全家好不容易攒的钱,都还没捂热就要花销出去。她舍不得。“要不咱们少投一些,一百两吧!”